內容來自sina新聞cn

中青報組文談這一屆青年:住房消費是最大支出



我們這一屆

青年是誰?有時候他們自己困擾,更多時候他們會讓世界困擾。

8個版的“我們這一屆”通過就業創業、婚戀問題、戶籍、生活消費方式和別人如何看待我們等話題,對青年樣本進行全景還原和深度剖析。讓社會看到青年的小宇宙,也讓青年看到自己的坐標。

有人說,當下青年的生活變得難以捉摸瞭。的確,他們有矛盾的一面:有時迷惘,有時澎湃;有時理想,有時現實。創新而不乏激進,理性而不乏悲觀。面對宏大敘事,他們更希望擁有自己的小時代,這是表現利己的一面。

他們大多數從小衣食無憂,生活在市場與互聯網之中。與上一輩不同,他們骨子裡向往自由。他們敢愛、敢恨、敢裸辭、敢創業、敢說走就走去旅行,甚至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看似不安和躁動的利己一面,卻意外地讓他們成為“奇葩”,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力量,利己恰恰成就瞭利他。

“我們這一屆”,你看到自己瞭嗎?

職場新鮮人 煩惱一籮筐

本報記者 史額黎 實習生 金姝妮 《 中國青年報 》( 2015年11月30日 T01 版)

揮手作別象牙塔,大學畢業生們開始瞭向職場新鮮人的身份轉變。比起寧靜的校園,職場中充斥更多的是壓力與競爭。

人人網今年9月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僅有25.6%的職場新人對自己現在的工作感到滿意;24.4%的職場新人表示,現在的工作和預想的差別太大;剩下的50%則對自己現在的工作滿意程度一般。

那麼,職場新鮮人到底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煩惱呢?

提不起對工作的興趣

“天天加班,加不完的當舖小額借款班。”“完全沒有私人空間,好不容易休息也會有工作的事情要找你。”一個周日的下午,韓娟(化名)一邊提防著領導的檢查,一邊在手機上向記者不斷吐槽自己的工作。

韓娟成為這傢房地產代理公司的策劃助理已經快5個月瞭。雖然公司規定可以在周一到周五選擇一天休息,但是因為她被調到瞭新開盤的項目,每天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從國慶節後就沒休過”。

身體上的累隻是一部分,韓娟更多體會到的還是心累。她們公司所服務的地產開發商,為瞭充分激發代理商的競爭意識,采用的是兩傢公司聯合代理銷售的模式。

因此,“有時兩傢代理商就像敵人一樣,基本沒交集。就連一支筆都要分得很清楚,是你的還是我的”。對於在重點高校接受過6年教育的韓娟來說,很難忍受兩傢代理公司為瞭爭奪客戶所采用的各種詭計。

除此之外,與公司銷售團隊的磨合也讓她難以適應。這傢公司的策劃團隊以大學畢業生為主力,負責營銷鋪排、活動策劃、銷售培訓等工作。銷售團隊對學歷則不是很看重,他們在市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承擔著拿下客戶、沖擊業績的重任。

在這種情況下,策劃隻有對客戶和市場有精確的判斷時,才會贏得銷售的信任。“你很好心地想要去幫助銷售,但他們覺得你做的都是無用功,所以需要很長時間去跟他們接觸。這種心態演變到後來,哪怕銷售能理解你一點點,你都會覺得很開心。”韓娟說。

韓娟可以明顯感覺到,有的同事每天都是打滿雞血,她卻提不起對工作的興趣。因為害怕父母擔心,韓娟從未跟傢裡人講過工作上的鬱悶,而男朋友則建議她“立即辭職”。

可是韓娟又感覺,工作幾個月以來,不管是寫文案還是跟人打交道,自己能力上確實得到瞭鍛煉。出於對整個地產行業商業模式的好奇,以及想做出一點成績的念頭,韓娟謹慎地把自己的辭職時間選擇在工作滿一年時。

談及辭職後的打算,韓娟認為她的下一份工作會選在互聯網行業。“因為之前在互聯網公司實習過,還是比較喜歡那樣的環境。起碼周末和節假日還是有的”。

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能”

實際上,像韓娟這樣已經做好辭職計劃的新員工並不多。更多的職場新鮮人,則被困在瞭滿意現有工作、又談不上喜歡的階段。

歷史學專業的陳鵬(化名)畢業後進入一傢知名媒體從事新媒體運營的工作。因為歷史專業做新聞比較對口,再加上這傢媒體比較有公信力,陳鵬的碩士導師覺得他的選擇還不錯。

陳鵬的同學們也挺羨慕他的工作節奏——上午10點到單位,每天可以睡懶覺,似乎也不用像歷史老師一樣天天備課。

其實,隻有陳鵬清楚自己有多煩惱。他告訴記者,雖然他和同事們在一起很開心,但大傢畢竟不是同學瞭。“不會有人再有心情聽你傾訴心聲,你不得不學會把很多事情壓在心裡”。

首先被他消化掉的是領導的責罵。陳鵬的領導不太喜歡委婉講話,當他把公眾號的稿子寫得很像新聞報道或者百度百科[微博]時,領導就會直接告訴他:“陳鵬,說人話!”

剛開始,陳鵬心理會受到一點沖擊,後來逐漸也就習慣瞭。他自嘲道:“現在她帶感情色彩的部分我直接過濾掉。”

困擾陳鵬的第二件事是職場新鮮人的“老對手”——房租。為瞭避免擠地鐵的痛苦,陳鵬在距離單位15分鐘路程的地方與同學合租瞭一套房子,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於是,這樣的劇情在每個月底準時上演——每月20日交房租,每月25日發工資。所以,他每次都要在錢花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咬牙硬擠出1000多塊錢。

然而,最讓陳鵬擔心的,還是自己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技能”。陳鵬認為,歷史學科的訓練,能夠幫助他從多個材料中呈現出一個血肉豐滿的故事。“但它不是你區別於其他人的技能,這個活給別人一樣能幹,會讓你很沒有安全感”。

與跨專業就業的陳鵬不同,金融專業的程軍(化名)畢業後順理成章地進入一傢保險公司的資產管理部工作。

工作氛圍和諧,領導不會甩臉色,周末還可以參加各種活動,程軍覺得自己每天過得都很開心。

可細聊下來,程軍還是對自己的工作有所抱怨。原來,他所從事的風控崗位在公司屬於中後臺。與前臺的股票投資經理相比,風控的許多工作都比較基礎,例如做表格、寫文檔、統計市場信息等。

程軍表示,目前他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學習成長性不夠。他也想過爭取些有難度的工作,但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很難有機會實現。“中後臺壓力小、穩定,比較適合女生。”程軍總結道,“如果兩三年工作沒有進步的話,我會選擇跳槽。”

我這麼拼幹什麼呀?

當然,還有一部分職場新鮮人體會著痛並快樂的工作。

求職瞭一整年,拿到幾傢企業的offer後,王帆(化名)似乎又回到瞭起點。讀思想政治教育專業的她,最終還是來到一所師范類高校當輔導員。

其實,王帆曾經去某傢待遇還不錯的企業實習過一天,但她感覺自己不習慣那裡緊張的氣氛。更何況,她信賴的幾位老師也一直鼓勵她尋找高校的工作。

王帆表示,現在女生想找到一個好的體制內工作太難瞭,她也是今年6月才確定瞭這傢高校的工作。不過,她還是沒想到,體制內的工作一點也不輕松。

起初,王帆認為事情永遠也做不完。雖然領導沒有說讓她加班,但她還是連續無休工作瞭近20天。慢慢地,王帆開始能夠分清任務的輕重緩急,逐漸會感覺輕松些。“但周一到周五依舊沒有午休,晚上也是九十點後回傢居多”。

盡管有想象不到的辛苦,王帆還是認為輔導員的工作有著特殊的意義。王帆回憶,有個學生傢裡特別貧困,死活不肯買100多元的醫保。王帆把她叫到面前,才瞭解到她的傢庭是多麼困難。後來,王帆想辦法幫她把這筆錢墊上瞭。

“與其他工作不同,輔導員是做人的工作。”王帆說,“當我很晚下班,有時忍不住問自己這麼拼幹什麼呀?但是真的有一個學生站在你面前,你就是會想要把他叫過來瞭解一下情況。”

與王帆相同,吳雪(化名)找工作的過程也歷時一年。不過,當她畢業後來到目前這傢互聯網公司實習時,手頭上還沒有確定的offer。於是,在實習期間,隻能拿到一點點補貼的吳雪,依然以正式員工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兩個月的實習期不算長。吳雪有過被領導嚴厲批評的心酸時刻,也體驗過稿件被大老板轉發點贊的喜悅。

實習期滿後,吳雪順利地留在瞭這傢知名企業。她很喜歡這份工作,但不滿意自己的工作狀態。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甚至感覺自己“工作以來太主動融入,變得快失去自我瞭”。

他們眼中的職場菜鳥:更獨立也更恐慌

本報記者 楊利偉 《 中國青年報 》

母親眼中的女兒:有驚喜,也讓人恐慌

胡玲娟(化名)記得,女兒讀研[微博]究生時的最後一個寒假是在愁苦中度過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做瞭一桌豐盛的午餐,卻發現原本好好的女兒平子(化名)突然放下碗筷沖回臥室哭。平子爸爸說,吃飯前平子收到一條短信,她被一份等待許久的工作拒瞭。

胡玲娟那個冬天的心情也隨著平子起起落落。居住在三線城市的她無法理解,在北京找一份工作真的這麼難嗎?

9個月後的平子,與當時求職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同。“比以前自信多瞭。” 胡玲娟笑道,“現在跟她一起走,她都是昂著頭,一種‘我有什麼好怕的’感覺。”

在胡玲娟看來,平子的自信一定程度上源於現實與物質。“她現在拿的工資多,也拿到瞭北京戶口,可能在北京就有歸屬感吧”。

上個月,平子工作中出現一次重大失誤,胡玲娟接到電話時,平子幾乎一下子哭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往後的生活,很多難題都要由女兒自己去扛瞭,不像上學的時候,有我和她爸幫,有學校老師和同學幫,就算有問題也不是她自己。”胡玲娟說。

在胡玲娟看來,那次工作失誤與平子之前犯過的許多錯誤相比並不算嚴重,平子卻把它看作“完全不可饒恕甚至無法彌補的錯誤”。“我覺得女兒也逐漸意識到許多問題沒有任何人能幫助她,開始真正獨立瞭。”胡玲娟說。

“現在的平子目標很明確,你要知道她在高中時候的夢想還是開一傢小飯館,連大學都不想考。”胡玲娟笑道。但是有時候,平子的目標太明確瞭。“現在她太拼,可能在一線城市打拼的年輕人都很辛苦。”胡玲娟不止一次在晚上12點多接到女兒的電話,“她一直在講為什麼年輕人活得這麼累。”

在胡玲娟眼裡,工作後的平子與讀書時相比,變化很大。“那時她還是個喜歡吃零食的小姑娘,不怎麼愛學習,感覺什麼都看得淡淡的”,但現在的平子會為瞭迅速提高口語表達能力瘋狂看一周書。“進步是很好,但是這樣功利的學習方式很不好。我覺得平子一點兒都不快樂。”

高管眼中的新員工:不要盲目找工作,再盲目去辭職

而平子隻是2015年畢業大學生中的一個。作為人力資源管理人員,雲南省能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的何金每年都能見到像平子一樣的應屆畢業生。

在何金看來,第一次靠近職場的應屆畢業生最大的困惑是缺少職業規劃。“在他不得不開始找工作的時候,他對於自己會到一個怎樣的行業、怎樣的企業和工作環境去工作都沒有設想過,在找工作的過程中,盲目性比較明顯”。

“應屆生在就業的時候,盲從性也非常明顯。”

“應屆生初入職場,身上的優點與缺點同樣顯著。”何金說,“應屆生最大的不足是對於集團完全缺乏瞭解,需要時間來融入企業文化。同時,從校園邁入職場也需要時間去進行心理調適。從經濟角度衡量,這一階段用人單位的投入產出比是很低的。”

但是何金認為,相比於社會招聘人員,應屆畢業生對於企業的認可度與忠誠度要高很多。而且應屆生的成長與進步是與企業同步的,他個人的人力資源價值會逐漸變大,工作初期的劣勢會逐漸轉化為優勢。

對於正在找工作的應屆畢業生,何金建議,首先是要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大致規劃,不能到瞭就業季盲目地找工作,等發現不合適時再盲目地違約或跳槽。

他建議年輕人不要輕易辭職。“在角色轉換的過程中,每個人必然會碰到各種未曾預計到的困難,如果一味選擇換到下一份工作也會遇到各種問題,而在不斷變換工作的過程中,個人得不到歷練,很可能錯失最好的成長機會”。

創業這一年

本報記者 何林璘 《 中國青年報 》

曾詩然和她的團隊加起班來都“沒點兒”,一天工作十個小時以上,是傢常便飯。

乍暖還寒的3月,在不少畢業生為找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時,23歲的四川姑娘曾詩然選擇瞭創業。這一年,像她一樣湧去創業的90後大學畢業生並不在少數。

根據今年北京大學[微博]市場與媒介研究中心聯合某網站研究院所發佈的《就業主力軍就業趨勢研究報告》顯示,自主創業已經成為90後畢業生的第二大選擇,高達15.6%的人選擇自主創業。該調查囊括26萬餘份問卷,覆蓋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50多個城市。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很開心”

“我不想草率地定義我的職業。人生中1/3的時間需要貢獻給自己的職業,我希望我做的工作能充分體現我認同的價值觀,能讓我真正熱情和投入地工作。至少在創業前,我還沒有找到這樣的工作。”從美國康奈爾大學畢業後在矽谷創業的吳雨欣這樣告訴記者。

“喜歡創業的感覺”“喜歡挑戰”,往往成為這一屆年輕人選擇創業的重要理由。相較之成敗,他們更看重的是過程。

曾詩然本科期間曾被耶魯大學教授親自邀請前往訪學,擔任聯合國[微博]環境署實習生和全球環境與可持續發展研究所學生助理,作為文科生卻屢次在理工科領域獲獎。從北京語言大學畢業後,在校表現出色的她卻“出人意料”地放棄瞭名校offer,在國內辦起對接國內外留學資源的留學機構。

從最初隻有3個人的小工作室到8人核心團隊,曾詩然如今搭建起一個連接國內外留學資源的互聯網平臺,擁有100多個可供咨詢的國外名校生、30多個海外教授。如今該平臺已獲得清華“創+”種子基金,並入駐清華“創+”平臺。而團隊成員大多是1992年出生的年輕人,有些還是在校生。

談及創業最大的感受,曾詩然說,“很忙很忙,但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很開心。”

根據近日由上海大學生創業者協會(籌)發佈的一份關於上海23所高校1075名在校生的《上海大學生創業現狀調研》報告中稱,有約75%的上海在校大學生對創業滿懷期待,既羨慕創業者的勇敢和成就,也希望有這樣的機會成就自我。

麥可思研究院歷年的統計數據也顯示,“理想就是成為創業者”始終占據大學本科畢業生的創業動機第一位。

“我選擇創業並不是從一個理性衡量的角度。如果是理性,那麼不管從收入水平還是從知名度看,我都會留在原來的公司。這是一種賭博性質的。我尊敬並相信我的合夥人,所以我願意放棄原本看起來更好的生活。”北京大學阿拉伯語和哲學雙學位畢業的盛袁飛工作3個月就辭去瞭高薪光鮮的工作,和同事在上海一起創業開起瞭帕尼尼餐廳。

在盛袁飛看來,創業的最大吸引力在於能讓他更全面地瞭解和提升自己。“其實與其說是在創業公司歷練瞭這段時間,還不如說我是既獲得瞭在創業公司才能有的自主權利和自由發揮的空間,同時也學到很多在大型正規國際公司才能學到的思考問題的方式、處理問題的辦法”。

不僅是一線城市,類似的大學畢業生創業在二三線城市也並不少見,“互聯網在二三線城市的滲透和發展延遲,給當地大學畢業生提供瞭更多創業機會,降低瞭創業門檻。”青松基金投資經理陳寒雪說。

從鄭州大學畢業的陳鵬就是其中一員,他放棄瞭北京的工作機會,在鄭州辦起自己的視頻制作工作室。“回鄭州機會更多,互聯網的發展如此迅猛,但衍生出來的互聯網營銷等還沒完全下沉到類似鄭州這樣的城市,雖然開頭難,但肯定是發展趨勢”。

“不是沒想過失敗,其實我們的預期就是隻有40%的成功率,但我們覺得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傢在一心一意地為這事付出。真正的好項目,隻要堅持下來就會成功。”畢業後在杭州辦起本地化婚介平臺的婁佳男也對創業充滿信心。

隻有真正有價值的項目才能存活

從新公司法實施、年輕人可用一元錢註冊公司、無需承擔昂貴場地費,到教育部建立彈性學制,允許在校學生休學創業,讓想嘗試創業的大學生有回到學校的退路,去年由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發改委、教育部、共青團中央等9個部委共同啟動的“大學生創業引領計劃”也仍在向“2014~2017年引領80萬大學生創業的預期目標”推進。

不僅如此,全國各大高校更是如火如荼地開展創業教育課程、創立創業基地,鼓勵在校大學生創業。北京外國語大學[微博]就業指導中心負責人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北外不僅專門成立瞭由校長任組長的創新創業工作領導小組,還設有1000餘平方米的創業場地,畢業兩年之內的自主創業畢業生可以申請入駐北外創業孵化器獲得免費的辦公場地,並享受各種創業服務。與北外一樣,各高校鼓勵扶持畢業生創業的政策不斷推出。

但事實上,根據麥可思此前的數據顯示,越來越多畢業後就創業的大學生在3年後選擇退出。

“真正走到創業裡,你就會發現與豐滿的創業理想相比,現實很骨感。” 一名初次創業遭挫的畢業生向記者感慨,“很多創業者感覺到市場對創業項目的要求更高,隻有真正有價值的項目才能存活”。

畢業生本身的“年輕”也成瞭投資人在選擇創業投資對象時的“顧慮之處”。

教育學者熊丙奇[微博]認為,政府部門和高校常年抓創業激勵,隻激發出學生的創業夢想,卻沒有激勵出成功的創業實踐。“問題恰恰出在,抓大學生創業,隻重視激勵,卻忽視根基。如果一名學生缺乏創業的能力和素養,縱有創業夢想和創業優惠政策又如何,無非兩個結果,一是在選擇創業時瞻前顧後,邁不出腳步,二是就算邁出腳步,在現實創業中,又由於經驗缺乏、管理不善而失敗”。

出於這一方面的顧慮,不少投資人在投資畢業生項目時異常謹慎。

“我所希望創業者具備的條件和能力,跟絕大多數畢業生的屬性是矛盾的。比如,創業者要對行業有深刻的認識和理解;要在產業鏈上下遊的企業有豐富的人脈,可以快速展開合作;要對行業的趨勢發展洞若觀火;可以憑借人脈積累快速組建團隊等,而這些一般都是絕大多數應屆畢業生不可能具備的特點。”國信行健股權投資基金管理公司投資總監柏婷並不看好畢業生創業。

曾詩然也承認90後畢業生相對不夠成熟,缺乏足夠經驗,存在年齡和思維這些外在的限制,但她認為90後也有學習能力強、思維更開放、更易做出調整等獨特優勢。“希望大傢看待的時候不一概而論,不要用帶偏見的目光看90後畢業生,創業本身是要試試才知道結果。可能找工作時,還會存在因為沖動找一份不適合自己的工作的情況,創業其實也一樣”。

自稱對畢業生沒有偏見、曾投過畢業生創業項目的青松基金投資經理陳寒雪則把畢業生分成瞭兩類:“一類是不具備創業能力,隻是想趕上創業熱潮,為瞭創業而創業的畢業生,這類一旦遇到困難很容易失敗,因為他們沒準備好走創業這條最難的路;另一類是在校期間就在不斷積累創業經驗,即使經歷瞭挫折也還堅持畢業創業的人,這類人雖然成功率依然不高,但我們願意下賭註試一下。”

“創業前對涉足行業要有足夠瞭解,找好盈利模式,創業團隊要有過合作經歷,對自己要有準確定位,最重要的是要堅持。”面對現實,陳寒雪為畢業生給出瞭這樣的建議。

制圖:劉子新


生二胎的最大顧慮是經濟壓力

本報記者 李晨赫 《 中國青年報 》

中國青年報社近日對642名2015屆畢業生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受訪者對二胎的熱情很高,但真正實現前,還要受現實經濟、精力等因素制約。

近半數受訪者婚後不願和父母同住

“本來就是兩傢人,生活不到一起去,沒必要硬湊。”兩個月前和認識7年的男友領證的袁敏(化名)毫不諱言,不希望和公婆或父母住在一起。

袁敏的想法和不少同齡人相似。根據本次調查,有48.3%的受訪者表示,不願意婚後和父母住在一起,表示願意的僅有25.9%。

其中,女性對和父母同住的意見更大。女性受訪者中有51.0%的人表示不願意婚後和父母同住,僅有20.6%的人表示願意;而37.1%的男受訪者表示願意和父母同住。

“婆媳關系不好處理,住得近肯定會有更多摩擦。”和男友認識3個月即訂婚的楊一(化名)說,經濟條件允許他們搬出去住,所以沒必要和公婆、父母擠在一起。好在父母也沒有提出要一起住,她覺得這是父母對他們小兩口的尊重。

江西省心理衛生協會理事、華東交通大學心理咨詢中心主任舒曼認為,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心理邊界和獨立的生活空間。由於生活方式、習慣的差異,不同傢庭的組合可能會讓生活變得更加復雜。所以不少年輕人選擇讓自己的小傢庭和父母的傢庭區分開。

同時,舒曼認為,子女教育問題是年輕人不願與父母同住的重要原因。

李翌宸是北京大學研究生三年級的學生,一個多月前剛剛生下兒子。她告訴記者,雖然母親會從老傢來北京幫忙帶孩子,但是不會長住,更不會一起生活。不僅是因為父母有自己的生活,更因為她希望在帶孩子過程中親力親為。

袁敏的老公韓路(化名)告訴記者,雖然他和袁敏都是獨生子女,雙方4位老人身體都不錯,但是他認為,在教育孩子的過程中,爸媽幫忙照顧不一定是件好事。“4位老人的觀念肯定不同,這會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他們兩人堅持自己帶孩子,所以不會和父母同住。

近七成受訪者擔心沒時間帶孩子

調查數據顯示,有68.5%的受訪者擔心自己沒時間帶孩子。 記者在采訪中發現,隨著親自帶孩子的重要性被不斷強調,年輕人中越來越多人不會再把教育這個任務假手他人。

韓路和袁敏都在媒體工作,平時工作很忙,常加夜班。但他們說,有瞭孩子之後,一定要自己帶,所以到時候會有一個人減少工作量。

中國政法大學[微博]婚姻法教授夏吟蘭認為,獨生子女在成長過程中,不少是跟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經歷瞭父母在外打拼對自己的情感缺失,所以希望給自己的孩子做到心理補償。

夏吟蘭說,現在的不少父母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對於父母和孩子共同成長的重要性有足夠的認識。這促使瞭他們堅持自己帶孩子。嬰幼兒階段,和父母親密接觸是最有利於孩子健康成長的。所以這種做法是值得提倡的。

但是,對於本身就是獨生子女的父母來說,如何教育兩個孩子相處呢?“肯定是沒經驗,甚至連我們的父母都沒經驗,因為我和老公都是獨生子女。”楊一說。

楊一告訴記者,作為獨生女,她成長過程中無比渴望有個兄弟姐妹。所以,她和老公決定,至少要生兩個孩子。“教育方式肯定是不同的,但是我們也沒別的學習辦法,隻能先和同事、朋友中生過二胎的學習。”

夏吟蘭表示,年輕父母能否教育好兩個孩子,同成長過程中是否有兄弟姐妹陪伴並無絕對的聯系。不少人擔心自己教育不好二胎,是因為他們目前提供的教育多出於自身或父母的經驗,這其實是不利於孩子的發展的。

夏吟蘭呼籲社會提供更多合格的父母培訓學校,供年輕人通過科學的方式養育孩子。“任何職業都有培訓,老師也要有培訓。父母就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所以對父母的培訓也是十分重要的。僅僅靠經驗是肯定不夠的”。

舒曼認為,世界上最難的職業就是父母,因為孩子每天都在變化。但正因為如此,年輕的父母可以依靠直觀感受每天學習進步,並通過理論學習來完善知識儲備,用年輕人特有的科學方法養育子女。

女性比男性更擔心二胎影響職業發展

數據顯示,有24.3%的男性受訪者表示,生二胎的顧慮是擔心影響自己的職業發展,另44.4%的女性受訪者表示瞭同樣的擔憂。

“本來計劃生兩個的。但是生完兒子之後,覺得養孩子是太大的責任,自己能力也有限,對事業還有一定的追求,所以應該不會要二胎瞭。”李翌宸告訴記者。

李翌宸將在2016年畢業,她的兒子今年10月出生。在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她還挺著大肚子跑招聘會。她說,有瞭孩子之後,對工作會有更多的要求,比如要先保證個人的時間、不能長期出差、不能長期加班等。

夏吟蘭指出,在當今社會,生孩子對女性的挑戰比男性更大。“3歲以下是沒有托兒所的,必須由母親帶或者傢人帶。”

夏吟蘭呼籲社會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務。“解除母親對職業的擔憂,最好的辦法是提供更多的社會服務。比如開辦更多的托兒所,或者提供更好的辦法找到保姆。”

在早前中國青年報的調查中,有73.5%的受訪者希望將二孩產假延長。夏吟蘭認為,用人單位應給年輕人提供更多社會保障,如增加產假等。“不解除後顧之憂的話,很難達到國傢通過全面放開二孩政策對於鼓勵人口增長的目的。”

相比於女性對職業發展的擔憂,男性更重視養育孩子帶來的經濟壓力。有77.4%的受訪者表示,生二胎最大的顧慮是經濟壓力。有79.2%的男性受訪者將經濟壓力放在瞭第一位。

“生二胎一定要有經濟基礎,這是第一位的。”韓路說。他和老婆袁敏都是第一年工作,目前,他們的最大目標就是好好賺錢,為以後的選擇做好保障。

京滬落戶有多難


大城市戶口 導演的“虐心大戲”

本報記者 葉雨婷 楊海 司格 《 中國青年報 》

在河北燕郊經濟開發區公交站上,趕往北京上班的人們正在擠公交車。CFP供圖

“終於告別連續7天早9點到晚11點的工作狀態,幸福的日子會到來嗎?”宋潔在朋友圈中發完這條信息後,坐在地鐵上長舒瞭一口氣。

今年是宋潔在北京的第三年,學習建築設計專業的她如今在北京一傢設計院工作。由於畢業於普通高校,加上隻有本科學歷,她一直沒有拿到北京戶口。這麼算下來,她已經是一個“資深北漂”瞭。

日前,北京市社會工作委員會等單位發佈的《社會建設藍皮書:2015年北京社會建設分析報告》(以下簡稱《報告》)顯示,八成在京外地大學畢業生選擇在35歲前離開北京,而戶口則成瞭決定這些年輕人去留大城市的指揮棒。大城市戶口背後的認同感、歸屬感,讓年輕人上演瞭一出出“虐心大戲”。

有戶口,是否就會有一切

對於有瞭戶口就能買車、買房這件事,馮曉暫時是想都不敢想的。雖然前不久剛領證,但小兩口什麼時候才能在北京安傢落戶還是個未知數。“買車搖不上號,這點工資又根本不夠買房。”

3年前,宋潔在找工作時並不覺得戶口有多重要,買房買車還很遙遠,並且根據相關政策,在北京工作5年後就可以買房。那時的她認為,多等一等,或許就有機會解決戶口,哪怕沒有戶口也可以像北京本地人一樣生活。

今年5月,北京市統計局發佈的人口抽樣調查報告顯示,截至2014年年末,北京市常住人口為2151.6萬人,其中常住外來人口為818.7萬人。3年過去瞭,她發現自己拿到戶口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生活中遇到的不順心卻越來越多。

而認清這個事實後,除瞭後悔,宋潔更多的是迷茫。“工作瞭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覺得我被這個城市接納瞭。”雖然掙得不少,但宋潔感到“連花錢的時間都沒有”。每天上下班總共要坐兩個小時的地鐵,這像深淵一樣吞噬著自己的精力。

不僅如此,宋潔的父母也開始擔心瞭。沒有戶口,沒有對象,這“漂泊”之感讓父母急切地希望她回到傢鄉過安定的生活。前不久,她爸爸專門來北京看她。父女倆當面聊瞭很多,主題就是希望她回傢。

“不知道如果當時找到瞭有戶口的工作,會不會好些。”宋潔感嘆道。

馮曉則走上瞭宋潔口中的另一條路。今年剛碩士畢業的她在北京一傢事業單位工作,戶口是她在北京找工作時的首要條件。

由於高考失利,成績優異的她考到瞭山東某二本高校,不甘於現狀的她決定考研[微博]到北京的高校,這一次,她終於如願以償。在北京名校就讀研究生時,她越發明確瞭“留在北京”的目標,而這並不僅是指在北京工作,還包括擁有一個北京戶口。

找工作之前,馮曉曾在多傢外企、民企實習過,雖然工作氛圍好、同事關系融洽,但說到找工作的事情時,連企業中的同事都勸她“先拿到北京戶口,再回來工作也不遲”。而在研二找工作時,幾乎所有打算留在北京的同學都奔著戶口去瞭。盡管今年北京的戶口指標已經很少,但全班20多人隻有一個人選擇瞭沒有北京戶口的工作。

之所以從一開始找工作就明確瞭“一定要有戶口”這一目標,馮曉解釋道:“隻有有瞭戶口,才算真正屬於這個城市,我不想當‘北漂’,我隻想在北京平靜地、沒有後顧之憂地生活。”她認為,作為一個女生,找工作首先要考慮的是“穩定”。

這份有戶口的工作確實給她帶來瞭“穩定”。如今,她每天的生活都很相似,不怎麼加班,工作內容固定,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工資有點少”,但這也沒有太大影響,因為單位提供單身宿舍,不用她交房租。

在馮曉的同學看來,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工作,以至於馮曉每次抱怨自己的生活時,有人覺得她這是得瞭便宜賣乖。然而,馮曉認為,為瞭戶口,自己失去瞭很多。

“單位沒有那麼多能施展自己個性和才華的地方,這是我最受束縛的。”馮曉說,單位裡的規定很多,所有事情都是按流程走,沒有自己創新的空間。“有時看到同學的單位可以按自己的思路做一些事情就很羨慕,我做的一切都是規定好的。”

單位的工作清閑,卻導致瞭同事之間的關系復雜。“因為大傢都很閑,所以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和別人發生摩擦。”沒事的時候,人們在背後互相議論別人的八卦,也是馮曉接受不瞭的。

掙得少則成瞭馮曉的另一困境。每天工作活兒不多,空閑時間她就開始琢磨,能不能有一些其他的掙錢渠道。每次同學聚會,這些有戶口但是沒有多少錢的“小夥伴”就會聚在一起討論怎麼炒股、怎麼開網店。

對於有瞭戶口就能買車、買房這件事,馮曉也是暫時想都不敢想的。雖然前不久剛領證,但小兩口什麼時候才能在北京安傢落戶還是個未知數。“買車搖不上號,這點兒工資根本不夠買房。”

沒有戶口,照樣精彩

最終,王洋決定去北京。在新公司工作瞭幾個月,他幾乎每周都有一次加班的經歷,但他仍然覺得很值得。每當夜晚時分,透過公司的窗戶看到外面依舊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他覺得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奮鬥生活。

去年從上海某名牌大學碩士畢業的朱力珞是北京某電視臺的一名編輯。她本已在上海找好工作,且可以解決戶口。但在入職前,面對忽然到來的機會,她又選擇去北京做自己喜歡的工作,雖然北京的工作單位明確說明不解決戶口。

“我不想因為別的東西錯過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如果因為一個戶口放棄現在的工作,我一定會後悔。”朱力珞現在每天要工作10個小時,“很累,但是很充實,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進步”。對於她來說,能力是最大的資本,做自己喜歡的事是最大的動力。

朱力珞認為,戶口並不是人生贏傢的標志,“戶口不是通行證,也不能作為生活的保證”。

現在,朱力珞的同班同學全部留在瞭上海或者北京,而且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拿到瞭戶口。他們當中不乏因為戶口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的人,在擇業時,大傢談論最多的也是戶口問題。畢業前一段時間,“沒戶口”幾乎成瞭她的一個標簽,在他們班其他同學眼裡,朱力珞的選擇顯得有些“另類”。

朱力珞的朋友也會經常和她討論戶口的問題,但她總是爭辯道:“這都是別人的眼光。馬雲[微博]也沒有北京戶口,卻是國內最有身份的人物之一。”

同樣“另類”的,還有王洋。這個25歲的小夥子放棄瞭傢裡安排的事業單位工作,來到北京一傢互聯網公司。

對於為什麼沒有戶口也在北京工作,他表示:“我在傢裡工作瞭一段時間,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在那裡幾乎沒事幹。部門的工作量很小,一會就做完瞭。”

這樣的生活讓王洋接受不瞭,曾經在日本、英國留學多年的他早就習慣瞭大城市的生活。看著朋友圈裡同學們發自世界各地的照片,對他來說成瞭一種煎熬。

最終,他決定去北京。在新公司工作瞭幾個月,他幾乎每周都有一次加班的經歷,但他仍然覺得很值得。每當夜晚時分,透過公司的窗戶看到外面依舊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他覺得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奮鬥生活。而每一個工作項目完成後,那種滿足感也是傢鄉小城給不瞭的。

對於未來,他表示不會想太多。“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成傢立業對我來說有點兒遠。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趁年輕多闖一闖,見見世面,不管成功與否,自己也不會後悔。”

如今,北京市出臺的一些便民政策已覆蓋非京籍人口。對於未來是否會一直在北京、是否需要戶口,王洋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留在北京,我也不想這麼早就被戶口束縛住,北京那麼大,沒有戶口的人那麼多,他們不都可以好好生活嗎?對於可能遇到的困境,那就見招拆招吧。”

你羨慕的戶口,我不愛

回到傢鄉的楊晴,工作節奏非常舒適,她生活在父母身邊,閑下來的時候她會跟著媽媽學做菜。“其實不需要天天做飯,但和在北京的生活相比,這是在傢鄉工作的‘特權’”。工作之餘,楊晴還會和朋友們喝茶聊天、打羽毛球、一起自駕遊。

千萬人爭搶的大城市戶口,有人卻不要瞭。

在碩士畢業找工作的時候,楊晴找到瞭一份解決北京戶口的工作,單位主要做智能樓宇,是目前大熱的方向。

然而,找工作的時候,楊晴也跟同學一起去參加瞭傢鄉的選調生考試,結果被選上瞭。這時,楊晴陷入瞭糾結。

於是,楊晴自己做瞭一張表,列瞭十幾項指標,甚至包括下一代的教育和醫療環境,她就依照指標逐項給北京和傢鄉打分,每一分都是思前想後才打出來的。最後,北京以零點幾分的優勢勝出瞭。

但是楊晴內心仍是向往機關工作的,對研發等技術性工作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她說,她在小學一年級甚至幼兒園的時候就規劃好瞭自己的人生,她喜歡做機關工作,上大學的時候,她就積極參與學生社團,在學校、學院的團組織活動中樂此不疲。

距離要作決定的時刻越來越近,楊晴也越來越糾結,她開始給好多朋友打電話征求意見。北京的親戚希望她留在北京,言語間給楊晴的壓力很大。北京也確實有很多誘惑,比如她喜歡看話劇,在傢鄉看話劇的機會則很少。

陷入迷茫的楊晴在學校預約瞭3次心理咨詢,心理老師幫她回顧瞭她一直以來的選擇,分析她的興趣,幫助她發現自己。她也和老師說瞭自己的想法,但她心裡還有個北京夢。老師說,其實她的北京夢已經完成瞭。“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都已經得到瞭,在北京讀瞭7年書,現在你可以去做你喜歡的工作瞭。”楊晴非常認同這一點,她最終放棄瞭北京的工作。

回到傢鄉的楊晴,工作節奏非常舒適,生活在父母身邊,閑下來的時候她會跟著媽媽學做菜。“其實不需要天天做飯,但和在北京的生活相比,這是在傢鄉工作的‘特權’”。回到傢,楊晴會和傢裡養的小狗“阿順”一起玩耍。工作之餘,還會和朋友們喝茶聊天、打羽毛球、一起自駕遊。

戶口到底意味著什麼

朱力珞態度則豁達許多。“對我來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提升自己的能力比一張戶籍卡更重要。況且拿到戶口就一定會留在北京或者上海嗎?很多人即使拿到北京戶口,也去瞭別的城市工作,這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在網絡上,很多在一線城市的外地人表示,在大城市居住越久,有無當地戶口的差別越明顯。尤其涉及結婚生子,擁有本地戶籍就意味著擁有優先選擇權。

擁有北京戶口的馮曉十分贊同這種觀點。雖然還沒經歷過戶口帶來的好處,但“有面子”成瞭戶口帶給她的第一個滿足點。“我承認這種想法比較膚淺,但我費這麼大勁考到北京,考進名校,隻有拿到戶口才能說得過去,父母臉上也有光啊!”

而對於這份工作的種種不滿意,馮曉淡然表示自己早就作好瞭心理準備。“從認定以戶口為找工作最重要的條件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工作是這個樣子,這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不後悔。我沒有那麼大闖勁,隻是想被我生活的這個城市接納,而不是在邊緣屢屢碰壁。”

朱力珞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則豁達許多。“我不認為有戶口就成功瞭,對我來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提升自己的能力比一張戶籍卡更重要。況且拿到戶口就一定會留在北京或者上海嗎?很多人即使拿到北京戶口,也去瞭別的城市工作,這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的確,對於許多人來說,未來還是一個未知數。馮曉就一直隱隱有預感,自己會跳槽。“我還是懷念以前在實習企業工作的日子。現在工作清閑,我就在沒事的時候學習英語,準備考一些英語的證書,為將來跳槽儲備資本。”

在她周圍,拿到戶口又跳槽的同學不在少數。“如果我也跳槽瞭,戶口算是給瞭我一個‘後盾’吧。”

(應采訪者要求,文中姓名均為化名)

消費時代的青年樣本

本報記者 章正 《 中國青年報 》

剛回到國內的留學生王欣,在美國學習的幾年中,感觸最深的就是同學之間消費差異產生的“鴻溝”。

“我咬牙買瞭900多美元的包,感覺已經很貴瞭!”她嘆瞭一口氣,“我身邊的朋友居然覺得太便宜瞭!”

王欣的傢在國內二線城市,每次花傢裡給的錢買東西,她都會有一種“負罪感”。不過,讓她感覺奇怪的是,不少傢庭條件不如她的小夥伴,卻在買東西的時候格外大方。

“我覺得他們太虛榮瞭。”她感到奇怪,這樣的想法有時還會被他們看不起。

王欣與同學們想法的不同,折射出消費觀念的差異。不可否認,每個傢庭有著不一樣的經濟水平,傢庭條件、工作崗位和生活地域的不同,都直接影響著年輕人的消費習慣。

“我們這一屆”,究竟會呈現出什麼樣的消費特點呢?

一線城市青年:住房消費是最大支出

張凡和女朋友是本科同學。3年前,他們一同從濟南考取北京高校的碩士研究生。

今年,他倆從學校畢業。本想繼續深造的張凡,由於兩分之差沒考上博士研究生。他的女朋友以筆試第一的成績,考上北京南城一個街道的公務員。

“我覺得還是要留在北京。”張凡帶著濃重的山東口音說。為瞭解決北京戶口,他報考瞭村官,由於基礎還不錯,沒費周折,順利考上瞭。

問題隨之而來,雖然他倆都在北京城的南邊上班,但是兩地相距幾十公裡。

“女朋友單位不提供住房,我工作在鄉鎮裡面。”他說,擔心女孩子一個人住不安全,又不想住合租的房子,所以盤算租個一居室。

即便在北京南三環附近,一居室的房租每月也得3000元左右,這讓張凡有些心疼。為瞭租到合適的房子,他帶著女朋友找瞭整整3天。

作為獨生子女的張凡,傢庭條件還不錯,父親給他打瞭兩萬元啟動資金。押一付三加上中介費,他一下就為租房交瞭1.5萬元。

“這是我第一次花這麼多錢,說實話還是挺心疼的。”他說。

“我每個月收入3000元,女朋友收入4500元,扣除房租後我們還有4500元,日常花銷2500元就夠瞭。”張凡給記者算賬,“房租是我們最大的消費,如果沒有這項支出,生活會輕松不少。”每次交房租時,他和女朋友都會各出一些。

在大城市,有很多人有著與張凡類似的經歷。根據北京青年大型調查的數據顯示,以非公企業為例,有74.5%的非公企業從業青年租房住。合租比較普遍,52%的非公企業從業青年與他人合租,其中25.4%的人樓房合租,12.6%的人住集體宿舍,11.6%的人平房合租或居於地下室。住房面積普遍不大,50.8%的非公企業人均住房面積低於20平方米。

數據還顯示,住房費用是支出的主要部分,有住房支出的非公企業青年平均每月用於住房的費用為1805元,占該群體平均月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

省會青年:既要有住房也要有奢侈品

“再也不想在國內旅遊瞭!”在杭州工作的劉月“吐槽”,她在一傢大型醫院當護士。她每個月的基本工資加獎金大約5000元左右。

前段時間,她去瞭泰國旅遊,一周花瞭1萬元左右。就在半年前,她去雲南旅遊,一個人一星期就花瞭1.5萬元。“在國內某旅遊景點,連長途汽車站的廁所都是收費的。”她訴說自己的“奇葩”經歷。這讓她覺得在國內旅遊,花更多的錢卻沒有得到更好的旅遊體驗。

除瞭愛好旅遊,劉月自稱是資深 “吃貨”,在吃東西方面比較講究。上大學的時候,杭州隻要有新台新銀行信貸房貸利率怎麼貸款比較會過件鮮的小吃,她和同學都會去嘗一嘗。

上班以後,劉月吃飯變得更挑剔瞭。她說:“在外面吃東西,味道都差不多還不健康。”隻要有時間,她就選擇在傢做飯。她自稱是典型的南方人,在吃上不能將就。

最近,她迷戀上瞭烘培,烤箱、奶油和芝士都在網上購買。這個月,她已經網購瞭三四十樣東西。她說自己每天都會接到快遞電話,僅“雙11”就給淘寶貢獻瞭四五千元。

在省會城市,住宿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不過,一直租房的劉月剛領瞭結婚證,她老公在市區買瞭一套價值200多萬元的二手房。“每個月7000多元的房貸都是他來解決。”劉月說,老公是一傢房地產公司的主管,每個月有幾萬元收入。

沒有瞭房貸壓力,用她自己的話說:“經常放縱自己購物。”

剛進入職場不久的她,經常能聽到女同事談論買奢侈品。“買吧,覺得有點貴。不買吧,覺得面子上有點過不去。”她有些糾結,偶爾也會買個一兩千元的包。

“傢庭條件好的同事會買上萬元的包。”她說,很多同事的化妝品都用國外的奢侈品,很多她都叫不上名字。有時候同事間的討論與對比,讓她有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自己融不進她們的圈子。

中國青年報社會調查中心曾發佈數據,80.8%的受訪者確認,身邊很多人消費的是符號,而非商品本身。受訪者坦言選購衣服、鞋和包時,基本都是隻看品牌,很少在乎實用性,“買東西就是買它的與眾不同,名牌能把購買者的財富、地位和品位一下子都體現出來”。

“品牌符號能標志出消費者哪些特征”的回答中,58.3%的人首選“經濟實力”,選擇品位格調的55.6%、身份地位50.7%、潮流時尚44.7%。“哪類商品最具符號價值”的回答中,73.5%的人首肯“奢侈品”, 61.1%的人認可“時尚品”。可見,符號消費尤其是名牌符號與人們身份地位象征的密切聯系。

縣城青年: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

在皖北的一座縣城,中國青年報記者第一次與王萌見面是在一傢德克士快餐店。這是這個縣城唯一一傢連鎖快餐店,當地的年輕戀人都會來這裡打發時間。

王萌個子不高、皮膚白皙,上半年從省城考回當地成為一名大學生村官。她說:“剛回來的時候很不適應,高中同學中沒幾個留在本地工作的,找一個人出來逛街都費勁。”

她傢在離縣城15公裡的鄉鎮,從縣城回去要花25元拼車。每次在縣城的娛樂活動就像規定動作,不是去唯一一傢影院看電影,就是去逛服裝一條街。

“我與這條街上很多女裝店的老板都熟,喜歡在實體店買衣服。”她說,“總覺得在網上花瞭錢都買不到好東西。”

逛街的時候,王萌特別享受試衣服的感覺。“與老板相熟後,買東西時感覺還有人際方面的互動,不像大城市那樣人與人之間冷冰冰的感覺。”

作為大學生村官,王萌一個月隻有3000元左右的工資,自己會存上三分之一。在她看來,生活在周圍的年輕人,消費習慣存在挺大的差異,有的節儉過日子,有的花錢大手大腳,這與傢庭條件有很大關系。

“我的工資是我的純收入,平時吃住都在傢裡,不需要自己花錢。”與當地大部分生活在本地的青年一樣,傢裡在生活上能給他們幫襯,她對自己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按當地情況,她傢的條件還算不錯,父母有幾百畝果園,因此並不指望她賺錢補貼傢用。

她平時在村子裡工作,為瞭上網方便,專門在縣城買瞭一部4G手機,定瞭一個流量套餐。她覺得手機非常方便,她在村子裡就可以瞭解外面的信息。

今年上半年,一則名為“縣城人民是怎麼玩兒手機”的調研報告,調查瞭40多個縣城和下屬鄉鎮,有3萬多人參與。縣城的居民傢裡、商業門店和辦公室大多有WIFI。因為縣城用戶有大量的閑暇時間,加上運營商推廣的本地流量套餐都很便宜,所以年輕人的移動互聯網流量“很敢用”,每個月用500M流量的人有將近一半。

調研還發現,縣城年輕人玩手機最多的需求是看新聞,占到63%,其次是看視頻(41%)、聽音樂(34%)、買東西(33%)、玩遊戲(24%)。

(應采訪對象要求,王欣、張凡、劉月、王萌均為化名)

新聞來源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51130/085723886301.shtml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billpe1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